1978年金秋,伴随着改革开放的脚步,我进入长垣一中读书。那时候,中国人的温饱问题尚未根本解决,人们大多以窝头充饥,有的甚至上顿不接下顿,老咸菜都是奢侈品。我大多时候处在饥肠辘辘的状态,肚子好像是个无底洞。上学期间,我有一次饭后抹抹嘴和同伴商量:“要不再来个馒头?”同伴说:“好啊!”于是,一个馒头三下五除二就被我们吃没了。吃完再问同伴:“咱们吃的馒头是热的还是凉的?”竟谁也说不上来。
进入上世纪80年代,随着农村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逐步实行,粮食产量大幅提升,人们的生活大为改善,温饱问题基本解决,物质匮乏局面虽有所改变,但尚未根本解决。当时,我们老家流行着“听诊器、方向盘,不如一个营业员”的说法,这里说的“营业员”就是供销社的代称,其吃香程度可见一斑。正是基于这一认识,离大专线只差2分的我,1982年步入了河南省供销学校(1998年更名为河南省财经学校)学习。那时候,一个农村娃能跳出“农门”是非常不易的。在学校,我起码能吃饱了,每顿饭有米饭、馒头,可以吃上0.2元的白菜豆腐等炒菜,时不时还能吃到荤菜,当时觉得那样的生活水平就很好了。
1984年,我从河南省供销学校毕业,被分配到濮阳市棉麻公司工作,当时月工资34.5元,虽不太宽裕,但也勉强过得去。那时我父亲在老家乡镇工作,月工资76元,他这个工资水平让我羡慕得不得了。我经常给母亲唠叨:“我能拿到这个工资该多好啊!”上世纪80年代末,市棉麻公司通过棉花出口创汇,换购了一批彩色电视机,我有幸买到了一台,成为同龄人中最早买到遥控彩电的人,令他们艳羡不已,好多同学、朋友纷纷找我买彩电。
进入上世纪90年代,我先是分到了单位的福利房,尽管面积只有50多平方米,但毕竟有了自己的安乐窝,后来换了个80多平方米的房子,然后又换了120多平方米的房子。再后来,随着女儿升学、参加工作,我们家又在厦门买到了一套属于自己的小房子。尽管目前尚有月供,但总感到已解决了后顾之忧。
上世纪90年代中期,我由市棉麻公司到市供销合作社机关工作,目睹了这个系统的起伏与发展。实事求是地说,供销合作社由在农村市场一统天下、衣食住行人人离不了的行业,到与城市居民生活联系不那么紧密,甚至成为被遗忘和不起眼的系统,我作为一个供销人,要说没有失落感是假的。但客观地说,随着市场经济体系的日臻完善,本来就没有一劳永逸、长盛不衰的企业和行业,一个行业的兴衰应服从、服务于整个经济和社会的发展。这样想,我也就释然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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