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0年前,没能跨进大学校门的我情绪低落到极点。这年春节,我前往濮阳探望奶奶,以求慰藉。
彼时,我走出车站,迎面而来的是刺骨的风雪。接站的二伯迅速将一件棉大衣披在我身上。坐在车上,我旅程的疲倦和低落的情绪,丝毫没有影响二伯“暖冬”的心情,原以为或因我的到来,殊不知他还有更大的喜事。他从大衣口袋里拈出一张报纸,我的目光迅速游弋在字里行间,很快从副刊版上发现二伯的铅字姓名。顿时,我的兴奋点也被激活。虽然只是一篇三五百字的“豆腐块”,却让我景仰与嫉妒交织。要知道,当年许多有志青年走上了宽敞又拥挤的文学之路,皆以手迹付梓而兴高采烈。联想到自己,高考各科成绩不尽人意,唯有语文尚可,向二伯学习舞文弄墨,何乐不为?
下车后,二伯的欢歌笑语仍然不见句号,我自然注意起他手中的“兴奋源”,是一张当天的《濮阳日报》。
从河南回来,我的行囊里多了这一份刊有二伯处女作的《濮阳日报》,只想着有它相伴,激励我开始的耕耘。从此,我开始了挑灯伏案的“爬格子”生活。只是,鲁迅说过:“以笔墨为生是世上最苦的事。”写作的日子苦不堪言,折腾了两年下来颗粒无收,但当得知二伯的文字从《濮阳日报》走向了全国各地的报刊后,我犹如打了一剂强心针,继续“衣带渐宽终不悔,为伊消得人憔悴”。为了快速提升创作水平,我把一篇篇习作寄给二伯斧正。
3年后,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,我漫不经心地拆开二伯的来信,只见一张报纸滑落下来。我一怔,心率如锻打机般快节奏起来。当我展开墨香飘逸的报纸,一目十行地搜索文字,目光最终定格在我的名字上时,顿时脑际一片空白……
这是一份平常的《濮阳日报》,不平常的是,副刊版上有我方块体的大名。此刻,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。要知道,这是我笔耕以百位计数的作文,所写的稿纸足有半尺高的唯一收获。虽然自知不才,但所付出的心血,只有自知。
或因得到《濮阳日报》的认可和鼓励,让我收获到的可是无以言状的荣耀。从这个意义上说,《濮阳日报》恰是点燃我文学之梦的航灯,导航我穿越“万事开头难”的第一座礁石。从此,倍受鼓舞的我,在写作路上一发不可收拾。
时光如梭,如今我已从青春期步入知命之年,但笔耕不止仍丰腴我人生的精彩。十几年来,先后在国内外刊发拙作千余篇,字数百余万,获奖数百篇,入各类文集、学生范本数十篇,特别是以此还谋得一份文化部门的工作,写作与生活的双赢,成就我一生无悔的完全意义。
要知道,当年如果没有《濮阳日报》的鼓励,或许我会在人生路上徘徊不前,这种难以割舍的《濮阳日报》情结,也不是此篇小文所能感恩和诠释的。钟志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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